「……」海柔爾先是看著劉富安沉默著，然後思考一陣後問：「除了我們， 你有跟別的魔族講過要消滅魔王嗎？」 「沒有，只跟你們說過。」劉富安搖頭說。 「那就好，在外面千萬不要跟別的魔族說要消滅魔王，尤其是跟你外表相同的半靈族。」 海柔爾語重心長地交代著。 「為什麼？」劉富安不解地問。 「因為除了我們精靈外，其他族群大部分都相信只有魔王能帶他們擺脫現今的困境， 因而相當崇拜魔王這個身分，半靈族更是幾乎全族達到瘋狂崇拜的地步， 如果在他們面前說要消滅魔王，會被群起圍攻。」海柔爾苦笑著說。 趙文晶盯著海柔爾的雙眼問：「那為什麼只有你們精靈全體不會崇拜魔王？」 「並不是我們不崇拜魔王，而是我們崇拜『魔王』這個象徵。」海柔爾微笑地說： 「只要持續有能幫助全魔族的『魔王』出現，而這個『魔王』在做傷害魔族的事情時， 能用我們的集體意識消除，那我們就一定持續支持這個『魔王』」 謝孟強沒聽懂海柔爾的意思，疑惑地問：「所以你們不喜歡現在的魔王？ 所以想消滅他？」 海柔爾馬上搖頭說：「不是的，我們很喜歡現在的魔王，只是這個世界的運作， 有魔王時就一定會出現勇者，勇者必須依賴消滅魔王的行為才能回家， 而所謂的『魔王』能不停由魔族集體意識誕生，我們就不會擔心『魔王』被消滅。」 「這是茶，請小心燙。」泡完茶的蓋，分給每個人一杯茶後，就坐到旁邊聆聽。 海柔爾等茶分配完才繼續說下去：「我們也很同情被招喚勇者的遭遇， 所以也無法苛責勇者想消滅魔王的心情，只能期望現任魔王留下什麼政策， 幫助了我們全體魔族後再被勇者打倒，再繼續等下一個輪迴。」 劉富安恍然說：「難怪你會堅持要問，我們是要只消滅魔王還是連魔族一起消滅， 是在考慮是否要與我們為敵。」 海柔爾點頭說：「是的，由於勇者都有女神祝福，所以真要打起來，魔族會有大量傷亡， 還不一定能保下魔王。」 「感覺你們精靈族對魔王的看法相當有深度。」劉富安讚嘆說。 海柔爾略為羞澀的表情說：「其實這些話大半是前勇者，找上全魔族談話時說的， 說是跟他的世界提到的民主社會很相像， 我只是用他說過的話代換成我們自己的狀況而已。」 「耶！前勇者就有民主的概念？」謝孟強驚訝地說： 「不過前勇者有跟你們講過民主的概念，那為什麼其他魔族還會崇拜魔王、排斥勇者？」 蓋馬上接話說：「還不就是因為因為其他魔族野蠻、健忘、壽命短， 每一代不能將完整的資訊傳承下來，只能用簡單粗鄙的口號或戒律方式傳給下一代， 結果簡單的語彙容易被扭曲解釋，最後只剩『魔王一定能拯救魔族』的記憶。」 蓋喝下一口茶後繼續說：「獸族因為壽命太短， 只能看眼前利益無法為長遠規劃思考就算了， 半靈族明明也有漫長壽命和完善資訊傳達能力，卻偏要執著只要沒有勇者， 魔王一定是世界救世主的想法，根本都是不會思考的蠢蛋。」 「好了，好了，畢竟不同人有不同的答案，他們認為那是他們的答案，我們有自己的答案 ，不要互相干涉就好，一切的問題主因在，為什麼會有魔王， 就一定會有勇者的這個世界規則。」海柔爾溫柔地勸導激動的蓋說。 「我也想要前魔王活下來，更想要現在的魔王能繼續做出更多幫助魔族的事情， 為什麼女神一定要讓勇者出來消滅魔王，女神根本是個大混帳！」 蓋說著說著就流下兩行淚水。 聽著海柔爾的話，劉富安內心驚呼著，因為她的話感覺好像在那裡聽過， 才突然想起那是小問跟自己講過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這讓他知道精靈一定有跟高祖爺爺談過話，所以才會說出那麼熟系的話語。 「蓋，你先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吧。」海柔爾溫和地讓蓋離開，再繼續和劉富安他們說 ：「不好意思，蓋他過去和現在都有被兩代魔王幫助，雖然一樣支持『魔王』概念， 但仍對魔王會被消滅而心有芥蒂。」 「不，這沒關係，我們也不好意思。」劉富安尷尬地回應說， 但從謝孟強他們悶著頭喝茶狀態看出， 他們也因為精靈的話對是否要打倒魔王的事情產生動搖。 「不過我們並沒有要阻止你們打倒魔王，畢竟你們不這樣做是回不去原本世界， 所以你們不需要顧慮我們的想法，照你們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只是……」 海柔爾突然吞吞吐吐地不敢說出接下來的話。 趙文晶看出海柔爾的顧慮，便直接問：「有什麼期望我們幫忙做的嗎？」 海柔爾想了想最後下定決心說：「希望你們能稍微等一小段時間後再打倒魔王， 因為我覺得魔王這次要做的事情，可以幫助我們所有魔族， 希望在成功以前都由他主導一切。」 「魔王他打算做什麼？」謝孟強好奇地問。 海柔爾略顯歉意說：「抱歉，這是機密，我不能說，但你們可以直接找魔王問， 如果魔王願意親口說你們就會知道。」 「……」趙文晶思考一陣後說：「抱歉，我們無法輕易答應你們，等我們去找魔王問完， 才能決定是否要答應你們的要求。」 「沒關係，只要你們願意和魔王談話，就已經是最大的善意。」 海柔爾臉上揚起懷念的微笑說：「前勇者就是這樣和全魔族好好談話後， 讓現今的魔王和我們魔族們發生改變，我個人希望這種改變能持續到永遠。」 「我也希望你們能和人類一直和平下去，希望未來不再會有勇者和魔王的戰爭。」 謝孟強由衷地祝福說。 海柔爾低頭道謝說：「謝謝你們，那接下來你們還有什麼安排嗎？」 「去圖書館吧，再參觀一下魔……王都就回旅館休息。」劉富安回應說。 「嗯，那請你們記住，千萬不要在外面說你們要消滅魔王，否則可能會連旅館都沒得住。 」海柔爾微笑地說：「不過真要發生這種事情，你們可以來找我， 應該能幫你們找到地方住的。」 「我們會小心的，不過先跟你說聲謝謝。」劉富安站起身說：「那我們先離開了， 感謝你們的招待。」 「不用那麼客氣，我還要感謝你們願意聽我們說話。」 海柔爾也起身送劉富安他們到樹牆門口，隨後互相揮手道別。 劉富安他們一離開海柔爾的視線之外，小問就飛過來，貼在劉富安的頭上說： 「要去圖書館了嗎？」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5.81.24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726949714.A.549.html